2015~2017澳、歐、亞23國長征 Australia Sydney to Gold Coast

9. Homeless Ben Trip Part II – The Farewell with Jeremy

中午我們在Downtown一間Malaysian餐廳吃了午餐。是個不錯餐館提供的那種當日特餐,對我而言,也有段時間沒吃到亞洲食物了。這也是我們四個頭一回一起圍坐著吃飯,我多少還有點生澀,偶爾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想說的話不知該怎麼用英文表達。

(在餐廳等午餐上桌的空檔,Finn幫我和Dominika以及Elena拍的照片。桌上那隻是我生平第一支智慧型手機SONY-TX,那時候已經邁入他的第4個年頭,垂垂老矣)

下午,天轉暗了,飄起雨。我們照Jeremy的建議,開車到了濱海的一個天然泳池。入口處門被鎖住了,但不知道是誰在旁邊的鐵絲網開了一個口子,似乎在跟我們說,別擔心,我們當初都是這樣進來的。

大夥兒相識一笑,魚貫而入。

大概因為天候關係,並沒有其他人在這裡。Dominika提議大家一起跳水然後自拍。我一開始有點不太習慣,但轉念一想,我們相差12歲,他們都還是青年,玩得做的跟我是差了一個世代的文化。當然,這種事情在背包客裡其實是很常見的,我多少也還放不開吧。

和大家拍完照,我獨自走向泳池靠海的那一頭,在風浪中爬上岸邊。岸外的浪一波一波打來,有幾次過於強勁我差點被打翻,但好不容易站定後,我回頭對Dominika大喊,請他幫我對著大海怒濤拍張背影照。他們赫然發現這樣的景色比起自拍要酷得多了,幫我拍完後爭先恐後地也跑了過來,依樣爬上來要學我拍照。

 

(三個小夥兒的德文對話時間。用TX拉長距離拍的,對於一隻勞苦功高的手機,照片畫素這種事情就別太苛責了。)

隔天早上吃完早餐,Jeremy按照計畫開著我們的車載我們到美術館,讓我們逛個一小時,然後幫我們把車開到他朋友的維修廠作修理。一個小時候他依約前來,下車後一派輕鬆地說,車子已經修好了,不會再突然熄火,所有部分都沒問題了,甚至油也加好了。

晚上回家後,朋友們也都到了。Jeremy請我們去吃Pizza,回來後大家在家玩Board Game。我發現這是非常特別的事情,這些簡單的遊戲既沒有電動玩具一般刺激華麗,也沒有勝負優劣的懲罰機制,我們卻玩得大呼小叫不亦樂乎;想起在台灣時的朋友甚至孩子們,平時相聚或空閒時大說時後仍被電玩與手機綁著。東西方文化的差異,在對待時間以及休閒上或許也顯現了出來。

第三天早上我們各自把東西都收拾好,準備離開。吃完早餐後我們拿出前天預先買好的一手啤酒給Jeremy,作為讓我們留宿的禮物,他十分開心地收下了。我們再問,修車還有加油多少錢?我們必須要給他。他手一揮,告訴我們這個就不要了。

Finn連忙解釋,說這個千萬不行,至少油錢要給的,Jeremy還是把我們擋著。

「你們還年輕,而且又是背包客,把錢留著作為接下來的旅費吧!不要介意這個了。」

我們十分過意不去,Jeremy笑笑:

「如果你真的想回報些什麼,」他說,「就在之後看到需要幫忙的人的時候,幫他們一把吧!這樣就夠了。」

這句話我一直記在心裡。而這個朋友,這份情,我也一直都記著。

我突然明白,人與人之間除了服從與指使、憎惡與討好之間,其實應該有不同的選項。而並非每段關係都是或多或少計較於利益的,也不是每個人都是期待從你身上分得一些什麼的。我對此感到有些不自在,相比於尚未走遠的從前生活,我本能地覺得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弄錯了?

又或者,其實弄錯的是自己的生活?

我拿出昨晚預先寫好的馬祖明信片送給Jeremy。我慶幸自己昨天有些寫好,如此一來才能在這個時刻恰如其分地對於眼前這位朋友聊表心意。那不是對於免費餽贈的不吐不快,而是因為眼前這個人,在這一個突如其來的時刻,教給了我人生最重要的一課。

(送給Jeremy馬祖的明信片。主題是北竿的北海坑道。Thank you Jeremy for everything you shared and taught me!)

其餘三人看到都呆了,沒想到我竟然自己偷偷準備了禮物。

Jeremy對於馬祖這個島嶼感到十分興趣。我一時興起,打開筆電分享著過往旅途的照片,也用殘破的英文解釋了台灣的現況以及台灣在哪裡,在翻到蘭嶼的照片以及提到馬祖的藍眼淚和坑道時明顯大家眼睛都亮了,很有興趣想來玩一趟。

「Would you take me to the two islands?」

「Sure, wherever you want to go, I will guide you there.」

我對Jeremy為我們做的一切事情非常感謝。而他教會我的那些話振聾發聵,我更是謹記在心。

我們在他家對面的小公園(雖然說是小公園但也是占地寬廣的一片草地)玩了一會兒橄欖球。Jeremy一手綁著繃帶,但仍丟得很好。Finn說他以前也打過一段時間,我則是一直拿丟棒球的方式來投球,忽略了橄欖球的外型與旋轉,直到Jeremy告訴我一些眉角,我才掌握了要領。

只玩了一會兒,大家隨意動動,聊聊,離別在即,但那彷彿不是件哀傷難過的事。我們都隨興地笑著。Jeremy養的狗Cash在一旁跑來跑去,我跟他說,之後有機會一定要來台灣。

「你到時候會接待我嗎?」

「當然,記得帶Cash一起來。」

我們都笑了。

(臨走前大合照再一張。前一天晚上我們就是在這個客廳玩遊戲玩得大呼小叫不亦樂乎。)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把房間的行李都搬上後車箱,堆疊好,終於和Jeremy擁抱道別。

或許是相處中他感受到了我太多的擔憂與框架,臨走前他這麼跟我說。

「兄弟,你是好人。記住,你是個好人,每個人都會喜歡你的,我無法想像有人不喜歡你。如果真的有人不喜歡你,跟我說,我會過去揍他。」

聽到這句我笑了,但有那麼一瞬間,我感到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是因為終於有人跟我說我是好人?

還是我期盼已久的,來自他人的喜歡,如今終於聽到了?

又或者是因為有人如此地支持著我,願意為我挺身而出?

 

天氣還是陰陰的,我們就此啟程北上,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 Port of Macquaire。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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