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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Homeless Ben Trip Part VIII – Kayaking in Byron Bay

今天的行程是去泛舟,早上各自起床後,因為還有點時間,我們吃早餐之外要把後車箱雜亂的行李整理整理。在旅途上我們大約每隔五天時就會抽空把後車箱行李理上一理;但很快不用一天,隨著大家的隨手一放隨興一翻,後車箱馬上又會恢復一團混亂。

如果要說我這樣保守固定型的人格對於背包旅行有什麼幫助,那就是盡可能清楚地掌握自己的周身動向。

(看著行李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亂成這樣,大家像是完成什麼超級任務一樣拍照留念)

我一直明確地畫分大、中、小行李三者的區別。

大行李是指很少用到的東西。我把它裝在大袋子裡,塞在行李堆下。也因為每次翻找都要扒過厚厚一層的雜物,我每開一次都會想好有哪些要一次拿出的,省得麻煩。

中行李,是常用但是不需隨身帶的東西,譬如盥洗用具、電剪、食物與儲備糧食。有時候某些大行李翻出來後因為沒時間放回去,也會塞在中行李袋;而中行李則是一直保持在後車箱行李堆的最上層。

小行李,就是指隨身攜帶的物品了,包含水罐、充電器、所有生活必需品,但凡每天都會用到的,全部包含在這一類。它放在我的隨身背包,跟我一起坐在前座。

另外還有一個小隨身腰包,內藏在褲子裡,所有最重要的護照、現金、信用卡全都在此。如同出發時一樣,我心裡無時不刻都做好最壞的打算,必要的時候什麼都可以丟了就跑,而那些絕對不能丟的就都放在隨身腰包裡,寸步不離。

以這樣的分列圖來管理我的所有裝備,我隨時都知道什麼東西該如何安排。大家協議說花一個小時把行李重整,我趁他們吃早餐時很快地把中行李裏頭不必要的東西放回大行李袋去,然後各自歸位,十分鐘馬上完成,當大家吃完早餐開始要整理並煩惱時,我輕鬆地坐在後座開門吹風放空吃早餐。

題外話,我的早餐就是吐司加一個Coles買的$2 AUD鮪魚碎肉罐頭。開一罐可以夾兩份土司,而且還有各種口味,相當實惠。

早上的漱洗也很簡單,我就在戶外對著大海刷牙,然後拿起我的水罐用來漱口。輕鬆就可以解決,而且也別具情調。

(平價而且口味多元的鮪魚罐頭是旅行時的最佳夥伴)

出發前往泛舟的集合點,這趟路是由Elena開車。在靠近目的地時我們遇見了個丁字路口,我印象中該往右轉,Dodo也這麼說,Finn並沒有表態,但Elena斬釘截鐵地說,是往左。

我的個性裡面始終有一個特點:容易相信人。我總覺得,他這樣說必然有他的原因,無論是表面上的或者檯面下的。這也讓我有時候沒有主見,容易讓人牽著走。當下剩Dodo和Elena繼續爭執。Elena很有自信地說,我確定往這邊走沒有錯。這也是西方文化之一,對於自己覺得正確的事,他們敢於據理力爭。

「I am sure. Hundred percent sure.」

在兩人的互動中,平時Elena是比較順著Dodo,打理著許多小細節,這時面對Dodo的質問他又說得如此肯定,我也就更沒說話。

(Byron Bay)

左轉開沒多遠我們把車停下,東西各自收拾好下車,開始步行。走著走著,始終看不到目的地,Elena持續自信地喃喃自語說這裡「肯定沒錯,我很確定。」這時.迎面而來剛好走來兩個人,Finn說不如問一下對方吧?Dodo湊上前去問了對方,說請問這附近是不是有一片沙灘?

「嗯,有阿,我們昨天剛去那裏泛舟。」

「我們也是要去泛舟!請問還要走多遠?」

「ㄜ…」大哥一臉尷尬,「你們應該走反了,是要往後那面個方向。」

我臉上微微抽動,但沒敢去看Elena,因為我怕看到他一陣青一陣白的表情,我會忍不住笑出來。

「所以是往後面走?」Dodo比了比後方,聲音語調上揚。

大哥點頭說對。我們跟大哥到過謝,Dodo轉身時瞄了Elena一眼。

「Thanks a lot!」

我們這時全都笑了出來。

Elena急著想要解釋,說他知道為什麼了,因為他是駕駛,所以他認知的方向是相反的,所以當初應該是要右轉沒錯,我們一邊走一邊取笑她,過了大路終於到達了沙灘,已經看見要泛舟的團隊在那裏集合。

(準備下水泛舟)

在Byron Bay的海上活動是很好的體驗,我和Finn一組,兩個女孩兒一組,總共約是七艘獨木舟,一路滑過了晴空下的海灣。昨日經過的海灘、步道以及燈塔,今天從海上看去又是另一番景色。Finn以前是有練過馬球,平時沒有太多察覺,但中間一度女孩兒玩心起說要比賽,Finn一個發狠快速超車,我才驚覺這傢伙臂力是有練過的。

我沒有這麼想競賽,要不是領隊在前面偶爾抓著我們的速度,我很想慢慢地划,慢慢地感受這夏日的湛藍海水。

中間導遊一度停下來,等待落隊的人跟上。女孩兒們彼此說著什麼,忽然噗通一聲,兩人輪流跳進水去,不一會兒後又起來。

「你們在幹嘛?」我回頭看看他們。

「沒有。」Dodo一邊把嘴裡的水吐掉。「我們單純想感受一下海水。」

我笑笑,可是卻意味深長。他們的出發點與願望,比我常常的左顧右盼要單純得許多,聽起來傻氣無趣,但卻又簡單乾脆。

我想著要周遊世界,開拓人生,但何曾想過要體會眼前的海水,享受熾熱的陽光(前提要擦防曬),或者甚至肆意地往空中一躍。

幸好我至少在Parramatta公園時,一時興起地跟路邊孩子們一起跳水,保留了幾分背包客的衝動。

(艷陽下的我與Finn。後方是Byron Bay燈塔)

雖然有抹防曬油,但整趟旅程中毒辣的太陽依舊讓人吃不消。幸好是水上活動,偶爾熱了我會淋些水在身上消消暑氣。到了彼岸,我們再折返回原點,大約三小時的行程就結束了。

我們回到停車處,彼此都曬得有點脫神,恍恍惚惚的。已是正中午的時分,Dodo和Elena討論了一下,回頭跟我們說,他們當初買這車子時還沒有去政府單位申請,看地圖上附近有個小鎮可以申請,所以想趁今天過去。我其實人不是很舒服,被曬過了頭,甚至連餓的感覺都沒有,我說沒有意見,Finn也說可以,反正大家也都不餓,不想吃東西,於是就出發了。

我的不舒服並不是生病,而是單純在烈日下太久精神不濟。這樣的狀況在旅行中時常發生,人並沒有任何暈眩或者反胃,但就是整體電力只剩一半,認知恍惚,沒有食慾也沒有動力。車一路往內陸山區開去,窗外白花花的陽光走在我們前頭,偶爾一兩次會閃過我的眼前。啜了口水,我的水壺裡面只剩一半,不能喝太多。鎖上瓶蓋我癱坐著。

「Fu Yi。」Finn突然湊過來,用低沉的德式英文腔問我。

「你記得我們在Jeremy家時,他曾說過在Byron Bay附近有一個小鎮嗎?」

「有嗎?」混亂的意識對於他這個英文問句已然僅勘應付,我更難從腦海裡淘尋任何沾得上邊的回憶。

「有的,他說那裏很特別,有很多很有趣的嬉皮客,很瘋狂。」他繼續講,我試著跟上他的話語,這時刺眼的陽光又照射進來。

「可能吧?我沒有印象。」

「我滿想去看看的。」他自顧地說著,很認真。

一向走低調內斂路線的Finn,很少會主動表明他想做什麼或者看什麼。這忽然引起我的好奇。

「你說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字?」

「Nimbin。」他說。

(我們與Byron的合照。下一站:Nim Bin)